糖Q

心脏的洞

伊万·布拉金斯基觉得自己报复成功了。

　　

“你不适合说我爱你这句话喔，你只是在拿资本主义渗透我心脏的——这个洞。被你们一个个挖穿的。” 他隔着玻璃窗，话语凝成了雾蒙蒙的热气。

　　

不是资本主义的话，不然为什么它变得那么贪婪?它渴望着他，他拉斯维加斯般的美丽。

　　

蓝色的眼睛看起来在下一场纽约的雨，看起来在委屈的辩解一个『自己其实是被误解』的谎言，那是小丑一样的鲜艳美丽的颜色。

　　

伤害一个伤害自己最深的人，得到的快乐不亚于看见美丽的事物，他用心脏嚼食爱语(谎言)的形状，莫斯科的空洞饱足了，汲饱了水气便开始下雪。

　　

玻璃窗外金色的残影像被冬天刮走的花瓣，直到越来越远，竟然越来越清晰的国/家——配着枪，与上将对话，步上波音的专机，好像刚刚的告白还是一场梦。

　　

他只是得到了很多爱，第一次吃不到糖的吃瘪罢了。“我爱你。”很多很多次，仅像轻轻抛出一束花的一句话。

　　

以爱为名，这个国/家太恶心了。暖暖的心脏啊，被恶心的糖衣给黏糊住了洞，“呼呼，必须清除呢。” 伊万微笑着，看他像看一颗毒瘤。

　　

在每年的圣诞节，他在记者面前笑，在世界面前笑，在伊万·布拉金斯基前笑着哭。

　　

够了喔——热衷于揍哭他，不代表他喜欢这样令他作呕的方式。破洞的心是软软的黑，再柔软也能将合众国的自尊，如胃壁一样磨解的鲜血淋漓。

　　

他有自信，所以合众国有时候稍稍表现出厌倦的态度。

　　

这感受并不好，那人的离开让心脏缺了一个洞。他靠近欧洲(我也是欧罗巴文明啊)，靠近王耀(曾经的好盟友，现在有时在美中冲突时收点渔利，有时候合作)，靠近他的姐姐(算是威吓吧)。

　　

没有，还是空虚的。至于美/国偶尔的主动招惹，既然心脏充实了，也会不在明面上的食髓知味。

　　

他觉得，大概不只是糖衣。他在掐住阿尔弗雷德布满青涩软筋的颈子时，撞进一片荡漾的蓝。

　　

海水？

　　

挺符合的，柔软的蚌壳和珊瑚，通透的阳光会不知不觉坠入深底。

　　

“那你为什么不说天空呢？哈哈，比如我部署的战机?”

　　

他一点也不计较美国人缺少的文学细胞。海水是梦想和危险，是解渴是盐，他的心脏被填满时会刺刺地疼。

　　

有时候美国人的脸温暖着，然后一摸，就是满手眼泪。“你在伤害我，你怎么不去死呢？去死吧。” 那是崩溃的时候，他的瞳孔是贝加尔湖结冰时浅浅的霜蓝色，他会甜蜜和破碎的笑，泪水像蛆虫一样密密麻麻的爬满整脸。

　　

“你的爱会让自己疯掉吗？好可怕呀。” 伊万隔着布手套拍手，噗噗的声音像笑声。

　　

　　

为什么美/国的出现，像阳光，能填补空洞呢？

　　

明明空洞会因此而痛，明明少的是爱啊。从那片雪原中诞生的一开始，就知道了。

　　

他在美/利/坚感到被害的战慄和发笑中，拨开枪管，那遮住了那张能让自己饮鸩止渴的脸。

　　

“好脏啊......” 他用手背擦掉对方脸上那些蛆虫一样的水痕，耳朵燃烧的硝烟血肉模糊。